散文世界
三川半食谱
尹马
尹马,云南昭通镇雄人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。有作品发表于《人民文学》《诗刊》《青年文学》《散文选刊》《大家》等杂志。出版诗集《数羊》《我的女娲》,长篇小说《回乡时代》,中篇小说集《蓝波旺》《天坑》,散文集《在镇雄》。曾获云南文学奖、滇池文学奖等奖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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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水源头的镇雄被人们称为“三川半”,是因为气候和饮食习惯上的关系。对一个地方的任性解读,大多是通过祖先们多年来的“相传”,比如我的祖父,他就曾经对我说过:三川半只差四川0.5川。
赤水河从我居住的地方出发,在四百多公里的流域里,它弯弯绕绕,在云南、贵州和四川的结合部徘徊,巧妙地把一河三岸的立体气候包装成三省之外的第四种形态。云贵高原无限延展的身形到了乌蒙山地区,不再大快朵颐地释放一望无涯的山之脊与橙的土地,而是另辟蹊径,有一处无一处地写意海拔差异上的犀利,变得更加坦白、招摇和放肆。在乌蒙腹地,我的故乡在表达喀斯特地貌四季物候特点的同时,仍然在肉眼所及的段落上勾勒出与众不同的陡峭与雄壮。从地理区位上看,它边远得毫无遐想。时间的刻度
里,外来人口在短短几十年间深入到它的每一寸肌肤,我们的大部分地方很快就成为祖先们的“飞地”。
在川厨还没深入到乌蒙山区的每一个角落之前,赤水河畔的人民遵从了贵州、四川人“在风中长大”的生命意志,在一块块光秃秃的山坡上到填补时间缝隙的食物,坚强地繁衍着。
庸常时光中,我们经常在半夜醒来,听指节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的声响。川厨们五花八门的视频,在深夜里叨扰着我们的妻子,让她们
恨不得在半夜里爬将起来,去厨房里大显身手。我之所以经常醒来就无法睡去,是因为有人在天黑之前往冰箱里存储了大批食材和佐料,知道明天又是一个让舌头在各种古怪的味道里打转的日子,这样的日子里,我和我的孩子们,总会对某个烹制得无比夸张的菜肴说声抱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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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耕种水平还无限粗糙的时候,人们无论有多绝望,也挡不住那种叫做土豆的东西向阳生长的脚步。口齿怠惰的人们,通常把洋芋说成是“药芋”且流行到千家万户。作为一种极具充饥和药用功能的食物,土豆滚圆的身形和硕大的个头让人们的贫穷下限到“衣不蔽体”为止。寒冷时节,粮仓里的米黍日渐稀少,
成堆躺在楼板上的土豆却是抵御寒冷和饥饿的最大保障。生活质量不断提高后,川人在寂寞的日子里用一把菜刀和炒勺对土豆下手,让它与各种肉食、药膳喜结连理,成为各种菜肴。作为“功臣”的土豆,此时更是出尽风头,身形千变万化,好不绚丽。
赤水河畔的二半山区,成片的沙土地适合栽种土豆。农人为了节约种子,将土豆均匀切成几块,和农家肥一起埋入泥土。破土生长起来的土豆苗,不用除草也不用施肥,茁壮的茎叶孕育着硕大的地下茎块。二半山区的农民,之前也尝试着种过花生、高粱等作物,几番折腾下来,没什么收成,干脆弃了种子、扔了肥料,把成片的土地留给下贱的土豆。初秋,农人将地里的土豆挖出来背回家,饿了的时候,将它置于火炉上烧熟,剥去皮,香气四溢。以土豆作为续命之物,人们更是自我解嘲地称“吃洋芋,长子弟”。“子弟”通常指男子的容貌,是“好看”的意思。三川半的男子,往往缺少身高上的优势,像身材娇小的乌蒙马,只是,有一种“美”,还需要通过自己的嘴说出来。
流火季节,我的父母大多在山上的地里忙碌。作为半劳力,年少的我和年迈的爷爷只能留在家里,以“后勤人员”的身份洗衣做饭。广种烤烟的年代,烟房里灶火烧得无比旺盛。火口下,煤灰的温度适合烤土豆。我常常在某个午后用撮箕装满土豆,放进煤灰中,约莫半小时后,烤得金黄的土豆散发着浓郁的香气。父亲从地里背一篓土豆回来,将它们倒在楼板上,就来到烟房的灶火旁,抓几个烤熟的土豆放进篓中,上山的途中吃完两个,到山上把剩下的给了母亲。那是一个没有必要担心饥饿的年代,土豆变着各种身形犒劳我们的味觉。有时候,我们会将不用去皮洗干净的土豆放进红豆酸汤里煮熟,再将烧焦的干
辣椒碾成粉末,加盐和豆豉,放几截葱花,做一个香喷喷的蘸水。父母从地里回家,放下农具后,舀一碗包谷饭,用筷子拈几个土豆往蘸水里过一遍,再捞两筷子酸菜蘸了,一同放进碗里,呼哧呼哧就吃了起来。很多年过去后,有人在油腻的生活中
说起酸汤煮土豆,舌尖照样会沁出多情的唾液。
在我看来,赤水河畔的酸汤也是这个世界上独有的品种。千百年前,人们在被动迁徙的过程中,粮草匮乏,只好将地里大片的青菜割了洗净,放进沸腾的锅中焯水,再装进坛子里压实,倒入适量的玉米面糊,然后封口。行走的过程中,青菜在坛子里腌三五日后,发酵成另一种可以长时间保存的食物。打开坛子,酸味呛鼻。酸汤的另一半是煮熟的红豆,粘稠的红豆汤中放入切好的酸菜,被人们戏称为“鸡腰子煮海带”,就着包谷饭吃,即便不吧唧嘴,也能让人听出一种特别有食欲的响声。
云贵川三省结合部的有些东西,是经过发酵以后才成为好东西的,除了酸菜,还有豆豉和甜酒。
云雾低垂的地方,往往适合微生物发酵。做豆豉是一种将熟食放烂的过程,相对于做酸菜,就要复杂得多,甚至需要一些运气。金黄的豆子在砂锅里炒熟,盛进盆中冷却后,放进锅里煮,煮得皮开肉绽,将它们装进一个编织袋,压实,置于火炉边。发酵一周后,如果编织袋里的东西发出脚臭一样的味道,打开后用手一抓,粘稠的汁液在指尖呈网状分布,豆豉就“来”了;如果打开后煮熟的黄豆还是老样子,说明已经做废掉了,需倒进猪食锅里喂猪。小时候,家里做豆豉,是不允许小孩子在旁边乱说话的,老人
们称,话说多了,容易得罪口袋里的黄豆,得罪了它们就不愿“来”。“来”了的豆豉摊在簸箕里,撒一层干辣椒面,可以捏成球状,用草绳编成网,吊在墙壁的木钉上;可以装进坛子里,加冷却的开水,做成水豆豉。晾干的豆豉放入蘸水中,无论蘸什么都香。我们小时候,将干豆豉放在火炉上烤煳、碾碎,放入红豆酸汤中下饭,可以畅想很多自己没见过的美妙的生活场景。至于水豆豉,夏天用来腌黄瓜、海带,冬天用来炒菜,都是上佳的佐料。
甜酒是赤水河畔的农家用以消暑和农闲时自我陶醉的东西,和酸菜、豆豉比起来,它既高贵,也奢侈。家境殷实一点的,做甜酒用大米;一般的人家,用玉米面。大米或玉米面蒸熟后,加入曲药,同样装入编织袋里,放在炉火边发酵。甜酒“来”了以后,会渗出一些汁液,我们称为“酒糊子”。酒糊子喝多了,会醉得不省人事。有人说古时候人们喝的酒就是酒糊子,不然武松喝了那么多也不可能还能打死一只老虎。到底是不是,我也说不清楚,反正甜酒这东西,如果直接吃,很多人会醉得满脸通红。古芒部低低的云朵下,农家在年关都要做甜酒,做好的甜酒放入锅中,加水和适量的红糖,煮开后,下糯米粉做成的实心汤圆,味道爽极了。往往大年三十,吃完年饭后,煮一锅实心汤圆吃下去,在解腻的同时又品尝了美味。
古芒部低低的云朵下,有人把没吃完的豆腐放在墙根下长毛,过几天后再拿出来,放在火炉上烤熟,蘸干辣椒面下酒,称为臭豆腐;有人把腌制好的酸菜晒干,过几个月后又拿出来,在水里泡几个小时,和干豆角一起煮,称为干煸菜。贫穷年代,我们即便缺上学的学费、缺人情往来的份子钱、缺做嫁妆的工
时费,也不缺养家糊口的斤斤两两。无论是赖以充饥的土豆,还是借以调味、改善生活的酸汤、豆豉、甜酒、臭豆腐和干煸菜,都是陪伴一代人长大的必不可少的东西。赤水源头的镇雄人,常年以土豆、包谷饭为主食。吃包谷饭的时候,筷子上始终沾着碎碎的饭末,得边吃边在碗口上敲。时间长了,无论吃什么饭,都会敲个不停。我去昆明,和一大桌子朋友吃饭,有人问我是不是镇雄人,我反问他是怎么知道的,他说:你吃饭的时候一直不停地敲碗。
橘子皮美食食谱的做法大全我们穷人平常吃饭,称为“胀衣食”“打标”;我们山里人吃酒喝茶,称为“灌羊儿”“献黄汤”。高雅也好,媚俗也罢,反正我们统称为活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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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关,白雪爬上山头,鸡犬回到厩中。炊烟从上午九点左右开始升起来,在隆起的山冈上,在矮山河谷的灌木林间,书写着乡村庞大的生息。其实,我们此时看见的炊烟,已经不
只是农人埋锅造饭的一部分了,它还包含了乡村人家熏制腊肉时升起的团团烟雾。
乡村畜圈里的猪,躲过了腊月初一,终究也没有躲过腊月十五。喂得肥肥胖胖的猪,在畜圈里发出吃饱喝足后的哼哼。主人半夜里去给牛马添草,就对它说,别哼了,明天送你到案板上去。果然,第二天清晨,柴火烧旺,灶口在上风处。风往北吹,青烟缭绕,大铁锅里热水沸腾。每一口迎风点燃的灶,和每
一根烧得直笑的柴禾,构成了乡村腊月最美丽的图景。姓张的、姓王的或是姓周的屠夫,习惯性地挺直腰板,走在背刀徒弟的前面。早就爱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小徒弟,一看见柴火就兴奋起来。宰猪匠喊一声:赶快把猪拖出来,我先宰了,你们慢慢剐毛,弄完了我再过来开膛剖肚。众人奔到猪圈,用铁钩塞进肥猪的嘴里,一人拉铁钩,其余人等在后面提猪腿,推猪身,三五几下,肥猪就到了案板上。被一刀捅死的肥猪,剐毛冲洗后,吊在一棵树上开膛剖肚,后来被宰猪匠砍成大小均匀的肉块。吃完刨汤肉,剩下的,会被熏制成腊肉。
农人熏制腊肉的方法很简单,但却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。一块块用盐腌制过的猪肉被均匀地摆在灶上,灶孔里放进去玉米核、干枯的柏树枝条、松树枝条和苏麻秆。火烧得很小,烟雾一团团喷出来,经过灶上的猪肉,慢慢升到天空去。这样熏一天,猪肉上就铺满了一层黑的尘埃,于是把肉收回屋里。第二天清晨,又重新将肉放到灶上去,生火腌制。这个时候,需要将柴火添得旺一些,要看得见火苗。几小时后,灶上的猪肉开始流油,于是,腌制腊肉的人就要为猪肉翻身,保证每一个部位都能得到柴火的熏烤,如此反复熏制几遍,到天黑,腊肉就做成了。腊肉呈土黄,看上去不怎么养眼,它们被吊在农家屋角的竹钉上,想吃的时候就去摘下一块来。赤水河畔的农家吃腊肉,喜欢和着豆豉一起吃,将这两样东西放在一起,腊味合炒或腊味合蒸,自是美味无穷。俗话说:“腊肉不放盐,有盐在先。”吃豆豉腊肉时,需要配上一锅红豆酸菜汤,咸味才会被恰到好处地抵消。
www.pipi年关的赤水河畔,农家院坝里,孩子们在唱灯谜。灯谜一直唱到除夕,唱到大年初一。那些被孩子们背
烂了的灯谜,谜面和谜底都不再新鲜,往往是谜面还没唱完,就有人说出谜底了。每年春节,人们都会听孩子们唱“一鹅,飞下河,漂的漂,落的落。”最后三个字还没说出来,人们就抢答道:汤圆。
乡间,农人们大多从腊月二十一起就开始准备包汤圆的材料了。镇雄罗坎、母享的糯米是出了名的,一到腊月就被来自全县各地的人抢购一空。糯米放在碓窝里碾成米面,用罗筛筛过,呈雪白,用开水搅了可做浆糊,往门楣上贴对联,红纸三五年都不会掉下来。糯米面做好后,就开始准备汤圆馅。汤圆的馅主要有两种,即苏麻和富油。苏麻馅就是将苏麻碾碎,放进熬烂了的红糖水里搅拌即成,而富油馅就要复杂得多,通常是将肥猪的板油炼成油渣,和着橘子皮、大红枣肉放在砧板上,用菜刀慢慢剁成泥,再掺进蜂蜜、红糖和芝麻,用手揉,直到揉成软绵绵的一坨才可食用。镇雄汤圆虽叫汤圆,却不是圆形的,而是三角形,所以人称三角汤圆。三角汤圆的来历有这样一个传说:古时候,人们把对自然的敬畏捆绑在神的身上。镇雄多山,为求风调雨顺,让山间物产丰腴,人们会在辞旧迎新的春节捏制三角状的山形汤圆,作为供奉山神的祭品。也有人认为,镇雄汉族人大多是移民,最初迁徙到这里的时候,为了与当地彝族和苗族人民交好,便将汤圆做成三角形,以此象征三个民族的团结与和谐。
在云贵川三省交界,当我们固执地依恋某种食物的时候,总是那么执拗,就像蜜蜂依恋花朵、流水依恋峰。有离乡多年的镇雄人在日志中写道:想吃故乡的米线了。于是不出三天,他便能在异乡到一个类似镇雄米线馆的小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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镇雄米线丝滑柔软,且有较强的韧性,不容易折断。因这独特的质地,曾有外地人怀疑米线作坊在制作米线的过程中加了一种特殊的胶,后经质监部门实地验查,证明此话纯属瞎
掰,完全是舌尖怂恿嘴皮作祟。当然,一个地方的小吃能惊艳到让人心生嫉妒,绝对不是坏事。
早在镇雄县城还算不上是一个县城的时候,西门口的“鲁家米线”就出名了。清早八点,上班和出工的人们陆续来到米线馆,一张桌子坐下,喊一声:来个中碗。灶旁系着围腰的中年妇女回答:要得。几分钟后,米线端上来,客人用筷子搅了搅,放些葱花、芫荽,加少许的酱油和醋,便呼啦呼啦吃起来,直吃得满头冒汗,须臾间一碗米线只剩几滴清汤。吃完米线的人擦擦嘴,付了钱,赶紧让出桌子,那站在门外等候的人中,“嗖”地窜出一个人来,把屁股放在余温未散的凳子上,高声喊道:我要一个大碗,加一块钱的肉。
随着县城不断扩张,大街小巷就到处都是米线馆了。米线虽为小吃,但很多人却把它当成主食,有人吃上了瘾,早上米线,中午米线,晚上还是米线。那些在县城做小本生意的,上午从乡下来城里办事下午还要赶回去的,在医院照顾病床上的亲人的,上下班的距离被浓缩成一条缝隙的……反正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开锅设灶的一个庞大的体,成为米线馆的常客。米线从灶上到桌上,其实就是三两分钟的事,经常吃米线的人,吃完一碗米线的时间也不过就是四五分钟,这样来计算时间,人们就能将大把大把的光阴节约到谋求生活的路子上去。长期吃米线的人,大多互相认识,三五人约在一起解决肚子问题
无锡鼻炎的时候,只要其中有人提议说:走,甩一碗米线去,至少会有两个人表示赞同,于是就去了他们经常去的小店里,边吃边议论着小城里最近发生的稀奇事。
在每一个庸常得让人怀疑自己即将疯掉的日子里,人们不得不通过践踏自己的肠胃来获取片刻的惬意。每天早上七点,盐行街的“任家饵块”还没开门营业,店外就站满了人,周中周末如此,春夏秋冬也如此。饵块皮以大米为原料加工而成,状如满月。把饵块皮放在火上烧烤,烤熟后加上由多种佐料精心制作的肉馅,两边对折,烧饵块就做成了。大米的清香和肉馅的荤辛刺入鼻腔,引诱着肠胃,瞬间食欲炸裂。任家饵块的灶上,一天到晚都烤着饵块。作为真正的小吃,在赤水河畔,饵块在大多数时候都是饭桌上的附赠小菜,就连吃早点的时候,人们都会以米线、面条为主食,加一两个烧饵块佐着吃。
鸿门宴 教案一个地方声上的拥挤和迷茫并不能停止人们对味觉的纵容。奇怪的气候、土壤条件,造就了奇怪的物产。三川半世居居民与外来居民饮食习惯相互融合,相互影响,缔造了独具特的美食,也积淀了丰富多彩的饮食习惯。民间酒事也好,城市宴席也罢,一个地方对它的子民的馈赠,最好的方式莫过于让他们在狼吞虎咽中忘记生死病痛,用短暂的休闲去取悦人生的寂寞和空洞。在那些叫做箱子街、盐行街、董家湾的地方,各种款式的小摊子,食客们众眼相视,桌上杯盘横斜,说得上名字和说不上名字的各种食物,都有一段难忘的故事。
三川半的镇雄人虽有着粗犷的外形,内心却是相当明朗的。在镇雄的大多数地方,管吃肉不叫吃肉,叫
吃海椒;管吃豆花不叫吃豆花,叫吃窖水;管吃汤圆也不叫吃汤圆,而是吃开水。早晨起床,男人便扯着嗓子大声说,娃儿家妈,快打开火,包点开水吃。客人端了碗,快吃完的时候,主人又劝:再吃几个开水嘛,反正咱们农村人,也不到什么吃的,你来我家耍几天了,什么狗屁都没有吃到。
一分钟教案4
在川厨任二娃的菜谱里,原本是没有花椒、味精这类东西的。这也就奇了怪了,川味历来以辣椒、花椒取悦舌尖,任二娃这么任性,就不应该是个合格的川厨。当然,在镇雄待了十几年,什么菜都吃过、什么菜都炒过的任二娃,从厨艺上来说,肯定高于一般的厨子。吃的东西多了,炒的东西多了,自然也就积累了更多的经验,不用花椒和味精也能让一道菜充满香味。
任二娃的新餐馆开业的时候,我问过他一个问题:你能不能做一道纯粹的镇雄农家菜?